读经路径的探讨:经学系统与现代学科分类的碰撞

谈谈读经的路径

万献初讲授

中国传统学问是以“经”作为主线的,汉初立五经博士,以《毛诗》《尚书》《仪礼》《周易》《春秋》为“五经”。历代用注疏来丰富五经,汉魏人作注(传),唐宋人作疏(正义),清代人总其成,形成“经学”系统,加上科举以四书五经为考试内容,经学成为传统学术的主体。经学包括“六艺”(礼乐射御书数),学术内容系统而全面,融会而贯通。

我们现在的学科分类,从西方分析哲学的角度入手,很多学术内容都分科过细。比如说,把《诗经》当作文学作品,由讲文学的人来讲授,就很容易从文学鉴赏、审美的角度来理解。哲学教师来讲《周易》,就用西方哲学的的视觉来解读,用形而上的哲学思维,讲成了一种纯粹的哲学理论。史学教师来讲《仪礼》(《周礼》《礼记》),偏重史事、制度,讲成了社会发展史。这样的分科有其专门性的优点,也有其割裂经学的弊病。

我们班这些骨干同学都学经典多年了,到现在,我们对传统文化整体的把握是一种什么状态?我们提高自己的方向到底是什么?按现在的大学教育,你若考上北大文学院,对于哲学、历史基本上是不管的,最多也只是一种补充性的知识,主要的教材就是文学史。中国的文学史分成几段,古代文学、现代文学和当代文学。古代文学一般是从先秦的《诗经》算起,《左传》里也有一些篇章归于文学作品,《古文观止》选的那些就是。其他,《礼记》有一些,《诗经》《楚辞》《汉乐府》,魏晋诗文,隋唐的诗歌,宋代的词,元代戏曲,明清小说,古代文学史是按这种体系来的。我们学习传统文化,需不需要掌握这种体系?比如说我们中的好多同学,学到现在这个层次,下面怎么办?建议你们找一套教材,比如北大、北师大、复旦或武大,这些大学编的中国文学史,挑一种合乎大家阅读的,放到图书室里。大学里面,三年会有一门文学史课,对中国文学史分段,先秦一段,魏晋南北朝一段,唐宋一段,元明清一段,然后是现代巴金、茅盾、老舍这些作家的书,再是建国以后当代作家写的,包括得诺贝尔奖的莫言,有一些好的作品,都纳入文学史。文学史是给你写一个介绍类的通史,会对某个时期主要的作家及其作品分类介绍。比如唐宋文学,当然李白、杜甫是最重要的,列专门的一章,作者的状况,写了哪些诗,选几首代表作讲一讲,文学就是这个样子。我们同学很多都学三四年了,需要了解一些大学生所要了解的背景知识。那史学呢,同样处理,买一种中国历史的通史教材,自学时看一看,知道原来大学里面学历史的人是这么学过来的。哲学是怎么弄的呢?我们主要考虑的是中国哲学,当然西方哲学也是有用的。有中国哲学史,有西方哲学史,有世界哲学史,你们挑几种这样的教材阅读,对哲学的体系也就有所了解啦。传统经学,是包含文史哲于一体的,读经即可统览。现在有这样的学科分支,也可以从文学史、史学史、哲学史分览,再于读经中来综合。几位老师,你们综合地去考虑一下这些问题。用什么样的方式,课程怎么来设置,如何引导自学,等等。

我们班同学的学习,是从读《三字经》《了凡四训》开始的。我引导大家学习《说文解字》,熟悉并掌握了《说文》五百四十部首,又通读过段玉裁《说文解字》注。由小学入经学而经学明,有了较好的小学基础,就开始跟大家讲《四书》了,讲经了。现在同学们的基础已经到这个程度,阅读文言文,阅读基本的经文和注疏,已经不是太难了,下一步就该有一个系统性的把握。由文学史、史学史、哲学史切入,比较便利,会形成一个较为系统的学术基础。学习这些背景知识,买一套好的教材,是可以看得懂的。

经学这个“经”,是儒家的经典,不是别的经。汉代五经的第一经本是《周易》,《周易》为“群经之首,大道之源”。唐代孔颖达撰“五经正义”,把《诗经》放在第一,因为《诗经》是小孩子容易上口的。从教育心理和程序来说,六岁的小孩,你跟他讲《周易》不行,讲《诗经》就行,《诗经》可以背诵。《尚书》记载夏商周三代的历史文献,君举必书,左史记言,右史记事,君王的言行及大事一定要记录,记录之后就汇成了文献,这些文献汇集起来就成了《尚书》,我们将来还要讲《尚书》,一步一步往上走。然后是三礼,礼是制度,是治国的纲领。再后是春秋三传,是上古的历史。这些就形成了我们华夏文化的主干。五经是五个大的方面,在历史文化上是无所不包的。古代的学术,后来分成经、史、子、集四大门类,“经”就是“诗、书、礼、易、春秋”五经,后来《仪礼》分出《周礼》《礼记》为三礼,《春秋》分《春秋左氏传》《春秋公羊传》《春秋谷梁传》为“春秋三传”,合为九经。加《尔雅》《孝经》为十一经,再加《论语》《孟子》为十三经。十三经是五经的扩展,到宋代基本定型。清代阮元主持,选取各经汉魏人的注和唐宋人的疏,合刻为《十三经注疏》(中华书局本),成为经学的集大成读本。

注:十三经为《诗经》《尚书》《易经》《仪礼》《周礼》《礼记》《春秋左氏传》《春秋公羊传》《春秋谷梁传》《论语》《孟子》《尔雅》《孝经》。

五经(十三经)规定了华夏历史的主线,后来的哲学思想(宗教思想)、文学审美、史学考实、自然科学,都包在经学里面。所以古代学术只有一个经学(五经),科举考试只考四书五经。经里面包括了文史哲,是相通的,也是合一的。不光是文史哲,实含礼乐射御书数“六艺”;不光是知识,同时还有实行,知行合一,知识与履行(实践)在经里是合一的,六艺都在经里面。所以学经是通的,古人要做某个经的注释,必须六艺精通才能做的。为什么?因为经是涉及六艺的。历史、地理、天文、历法、算术、文学、哲学等,都在里面。

当然,读经最重要的是小学,因为经学和小学是不分的,古代小学在经学之内,小学是经学的附庸,没有小学,经学通不了。所以,读经要从读《说文解字》起,要熟知每一个字的构形理据,因为经学著作的每一句都是用汉字记载的。写经的时代,正好是文字刚刚形成系统不久的时代,熟悉文字的构造意图,才能准确理解经句的本来意义。从周代开始,一直到五四时期,都是这个建构,都是以经学为主,都是先通小学,然后才能通经学。不懂汉字的构形理据,用二十一世纪现代人的一点点汉语汉字知识去读二千年前的经典,不出错误是不可能的。《论语》读起来很优美,没有小学根底,用现代思维去理解、讲解,往往错误百出而不自知。

同学们都成人了,成人读经就不能只看只言片语,不能盲目的信服,一定要知道文字背后的东西是什么周易系统性入门课程,不能只看表面的东西。有汉字知识,有文史哲背景知识,再来读经典,就不是简单的一个方面的东西,“经”中融合了现代学科里的众多学科,需要综合理解与把握。科举考五经四书,《大学》《中庸》《论语》《孟子》为四书,四书是五经的“熟饭”,五经是丰富多样的粮食,四书是把它做成熟饭了,简易便食。小孩读经为什么要从四书开始?四书比较简单,饭熟了拿出来就吃,米拿来你能马上吃吗?所以五经更难一些,要先读四书后读五经。

同学们聚集在这个地方,花样年华都用在读经典上。大家要明白经学系统是什么样的,读到现在,下面的路应该怎么走。读经这个方向,被二千多年的实践证明是非常好的,可以继承并发扬光大。读经不能只读今人的注释与翻译本,一定要读好的注疏本。经本来就古奥而简洁,需要读注疏才能弄懂经文的本义。注疏是一代接一代人传承经典的知识结晶,传承了经典的本意且不断丰富发展其思想。注疏里面有经史子集的众多知识,有历史、地理、文化、哲理和语言文字知识,知行合一,无所不包。所以古代人把注疏读完,对经典理解透彻了,天下的知识就都有了,智慧和经验也都有了,十年寒窗无人问,考上进士,马上就能上任为官理事了。这么去看读经的用处,就比较好理解了。

今天的读经入门,已有学科分类为背景,文、史、哲、数学、地理、天文、历法等,都可以去读去系统了解,把各家的通史作为课程的基础,然后深入读经,效果就不一样了。各人根据自己的知识结构和此前的学习进程,设定一个学习计划和努力方向。自己对自己有一个比较好的了解,对自己有个约束,才好按计划在经学的路上稳步前行。各人的修养、悟性不一样,性别、性格的差别也会造成学习上的差别。读经有明确的目标、计划,坚持不懈,才可能有成就。经学是中国文化最系统的支柱,其中包含了众多学术分支的源头,读通经典,才知道中国文化是怎么一回事,才知道人生的道路该如何前行。

《说文》“互训、同训、递训”音义关系新探

万 献 初

(刊《许慎文化研究》叁,第三届许慎文化国际研讨会)

《说文》中的训释,是许慎精心安排的,具有很好的系统性和理据性,训释的类型可以分析出来,分类的标准也是可以归纳出来的。如“互训、同训、递训”三类训释在音义关系上是有远近差别的。

“互训”是双向的互为直训,A=B,即“A,B也;B,A也”。如《辵部》“追,逐也;逐,追也”,为同部互训;《宀部》“寄,託也”,《言部》“託,寄也”,为异部互训。

“同训”是用一个训释词解释多个被训词的直训,A/B/C→D,即“A、B、C,D也”。如《手部》“排,擠也;抵,擠也;摧,擠也”;《宀部》“定,安也;寍,安也;宓,安也;宴,安也”。

“递训”是辗转递进式的直训,A→B→C→D,即“A,B也;B,C也;C,D也”。如《手部》“推,排也;排,擠也;擠,排也”,是异条递训。也有同一条训释内递训的,如《䇂部》“童,男有辠曰奴,奴曰童,女曰妾”。

形声字的训释类型及其分类标准,可通过形声字(被谐字)与声符(谐声偏旁)的音义关系来探求。《说文·示部》“[示眞],以眞受福也,从示眞声”,段玉裁注:“此亦当云从示,从眞,眞亦声。不言者,省也。声与义同原,故龤声之偏旁多与字义相近,此会意、形声两兼之字致多也。《说文》或偁其会意略其形声,或偁其形声略其会意。虽则渻文,实欲互见。不知此则声与义隔。又或如宋人《字说》,只有会意,别无形声,其失均诬矣。”段玉裁这样的认识得在《说文解字注》中得以多方实践的验证,也为后人所认可。清末劳乃宣在其《简字丛录·演说文》中说:“《说文》多从音训,戴、段皆由此入。不知声音之理,徒执形象以求,未有能悟之也。”章太炎也在其《国故论衡·小学略说》中对此作高度的评价:“段氏为《说文注》,与桂馥、王筠并列,量其殊胜,固非二家说逮,何者?凡治小学,非专辨章形体,要于推寻故言,得其经脉,不明音韵,不知一字数义所由生,此段氏所以为桀。”黄侃也认为《说文》与其说是一部“形”书,不如说是一部“音”书,认为“字从何声即从其义者,实居多数”,形声字声符有义的比例非常高。

以《说文·手部》的几组“互训、递训、同训”的形声字所涉及的音义关系为例,可分析、归纳出,不同训释类型在形声字与其声符音义关系上的表现是不同的。

《说文·手部》“推,排也,从手隹声;排,挤也,从手非声;挤,排也,从手齐声”。三字递训加互训,字形都从“扌(手)”旁。手shǒu,《说文》“手,拳也,象形”,金文作

师剺簋,象手掌五指之形。从“扌”旁字多表示手的动作,“推、排、挤”都是。语源上,“推、排、挤”分别从“隹、非、齐”得声,实际上声符都有义,构形都是形声兼会意。

隹,zhuī,《说文》“隹,鸟之短尾总名也,象形”。甲骨文作

佚五一八背,鸟形,早期鸟类字多从隹。

非,fēi,《说文》“非,违也,从飞下翄,取其相背”,甲骨文作

拾一一一·八,金文作

毛公鼎,用鸟飞展双翅表示排列、相反、相背义,一说“非”为“飛”本字,如阜阳汉简《诗》“匽匽(燕燕)于非”,其中“非”即“飛”。

齐,qí,繁体作“齊”,《说文》“齊,禾麦吐穗上平也,象形”,甲骨文作

前二·一五·二,金文作齐

史疑觶,战国文作

商鞅方升,象平原上麦穗平整一望无边,或谓象众物摆放平齐形,难定何物。构字意图都体现得很明确。

推,tuī,《玄应音义》卷六引《仓颉篇》“推,前也”;《慧琳音义》卷六十二“自后排而进之曰推”;《集韵》“推,進也”。“進”从隹从辵会意,鸟脚趾在路上前行。甲骨文“進”字形上是“隹”下是“止”,高鸿缙《字例》“隹脚能进不能退,故以取意”,是说鸟脚只能前进不能后退,故用“隹”表示向前,“進”与“退”相对。推,从手从隹得声义,“隹、推”古音都属微部。“推”造字本义:手向前方用力,使被推物体向前方移动。推主要是表示向前持续用力,不包含动作的结果,结果需要加其他动词来表达。《左传·成公二年》“苟有险,余必下推车”;《左传·襄公二十五年》“与鲜虞乘而出,鲜虞推而下之”;唐韩愈《南山诗》“褰衣步推马,颠蹶退且后”。扩展有“推进、推行、推广、推开、推举、推演、推断、推论、推算、推究、推拒、推让”等常用词义。

排,pái,《说文》“排,挤也周易系统性入门课程,从手非声”。是双手向两边或前两侧用力,使被排物体分向两旁,开辟通路。排包含施力的结果,受动物离开施动者。有人认为,“非”应是“排”的古字形,象双手向外(两边)分拨之形。“排”从手非声,是形声兼会意,“非、排”古音都属微部。《礼记·少仪》“排阖脱屦于户内者”孔颖达疏“排,推门扇也”,用力使双扇门向两边分开;《后汉书·贾逵传》“相与排之”李贤注“排,摈却也”,把挡路的人排开两旁让出通路来。引申之,凡分向两边、打开通路的多用排,有“排开、排斥、排挤、排解、排除、疏通、劈击、排列、安排、排演”等常用词义。

挤,jǐ,繁体作“擠”,《正字通》“擠,推之使坠也”。擠从手从齊得声义,也是形声兼会意,“齊、擠”古音都属脂部。“挤”是伸手插入他人行列而与之平齐,然后或将他人挤入死地、险地。《左传·昭公十三年》“小人老而无子,知挤于沟壑矣”杜预注“挤,队(坠)也”,段玉裁注谓“队,今之坠字,谓排而坠之也”;《汉书·贾捐之传》“欲驱士众挤之大海之中”;唐韩愈《柳子厚墓志铭》“落陷阱,不引一手救,反挤之,又下石焉者,皆是也”。挤,是插入向两边或向内、向下用力,包含动作的结果,有“挤出、挤坏、挤烂、挤死”等不良结果。引申有“挤紧、拥挤、挤压、排挤、挤出、毁伤、陷害”等常用词义。

综合来看,“推、排、挤”字形都是形声兼会意,都是手着力于他物的动作,但有“推进、排开、挤入”的区别,是动词作用力的词义内涵在空间上的不同显现,形成义值差。空间显现的图示为:

推,→∣→

排,←‖→

挤,…↑…

“推”从“隹”得音义,“隹”含“前进”义,因而“推”是手纵向持续向前用力推进物,不包含动作的结果。“排、挤”主要是横向用力,包含动作的结果。“排”从“非”得音义,手用力把物排开两边,让出通路;“挤”从“齐”得音义,用力插入与众物平齐,然后将他物挤压入险地或死地。构形本义的不同,形成不同的义值差,使得三者的引申义及所构成的双音词各有不同。

从上面的分析可知,《说文》“推、排、挤”三字递训、互训,是一组同义词。同中求异,义值差大体可分两类:“推”与“排、挤”词义略远,“推”是纵向的持续向前,“排、挤”是横向用力的结果。“排、挤”在横向用力的结果上有差别,“排”是将物向两边排开,“挤”是挤入物内使之变紧或毁伤。“排、挤”词义更近而互训,故后来构成并列式双音词“排挤”,而“推”不与“排、挤”构成双音词。语源不同,词义的引申、派生及构词的组合形态也就有所不同。

由此扩展,《说文·手部》“攘,推也”,段玉裁注“推手使前了,古推讓字原如此作”;“捘,推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捘卫侯手”。攘、捘,同训“推”。“攘”从襄得声,“襄”《说文》训“解衣耕”,有除去、高举义,与推的将物推向前而离开有相同的核心义素,段注“推手使前”是说用手推别人(物)向前而自己居后,是推让、辞让的本义,因辞让与言语相关,后出字作“讓”(让)。“捘”zùn从夋得声,“夋”qùn《说文》训“行夋夋也”,向前缓慢行走则有向前离开的核心义素,故训“推”。

《说文·手部》“抵,挤也”;“摧,挤也。一曰挏也,一曰折也”。 抵、摧,同训“挤也”。“ 抵”从氐得声,“氐”《说文》训“至也,从氏下着一,一,地也”,石头从悬崖上落下(氏)抵达地面而停住,与“挤”的伸手插入他人行列而与之平齐不动,有相同的核心义素“平齐停住”,故训挤。“摧”从崔声,“崔”《说文》训“大高也”,所从“隹”有前行、上行义。手的力量达到高大的直立物(如山)上停止住,或平齐,或使物受力处折断,故摧又训“折也”,还是有“平齐”的核心义素,故训挤。

《说文·手部》“拉,摧也”;“挫,摧也”。 拉、挫,同训“摧也”。“ 拉”本训折断、摧败,李善注《文选》“拉,顿折也”,从立得声,“立”《说文》训“住也,从大,立一之上”,手的力量作用于立物与作用于“崔”(立山)是相同的,有达到平齐且受力处可能折断义,故训摧。“ 挫”也训折断、毁败,《广雅·释诂一》“挫,折也”,从坐得声,“坐”《说文》训“止也”,象二人对坐土上形,手的力量作用与坐物与作用与立物相同,有达到平齐且受力处可能折断义,故训摧。

一般说来,形声字的声符多数是有义的,即段玉裁“谐声之偏旁多与字义相近”,也就是用与被谐字同音通用的同源词来作声符。也有少数声符无义,是用同音借用字来作声符。声符有义的形声字,其形符表义类,声符表义值。形声字是由两个以上独体“文”组成的合体“字”,产生的时代相对较晚,而且是递相派生的,故形声构字法最为能产,五代、六代形声字都不难见到。那么,声符与被谐字的音义同源,多是独体字形(文)所表音义约定俗成之后才形成的,故完全推源的音义同源理据很难找到,多数都是系源得到的音义同源理据。尽管如此,这种音义同源理据在汉字形义统一系统中,尤其是在《说文》小篆字系中,是具有科学性和可信度的,可以得到系统性的检验,故段玉裁断言“凡有某声皆有某义”时是很有信心的。远不是“山上有山为出”、“用心种田为思”那样纯为方便记忆的俚俗字源分解。

从手部的这些互训、同训、递训的用例看,段玉裁“谐声之偏旁多与字义相近”的看法是正确的。许慎在安排训释词与被训词关系的时候,显然是充分注意并系统把握声符与形声字在音义上的远近关系的。互训、同训、递训主要用于形声字,音上的相同、相近程度是大致相似的。其分类的差别主要看声符与被谐字在义值差上的远近。依义分类的基本趋向是:“互训”,两者词义的相同度最高,有人说互训就是转注的“同意相受”,声符的义值差最小,因此最容易构成后来的并列式双音词。“同训”,两者的词义的相同度要松散一些,义值差次大,构成并列式双音词几率次大。“递训”,词义的相同度更为松散一些,尤其是用递训为互训搭桥的那些训释,只要核心义素相同或相通,其它义素差别大一些也是可以作递训的,因而递训的义值差较大,构成并列式双音词的几率最小。

章黄学派,始于民国;远绍汉唐,近承乾嘉。

传承章黄学术,弘扬中华文化。

儿童国学班:国学、文字、阅读、作文、书法

郑州市金水区、中原区蒙学班(1-3年级)各有6个名额。

古文班尚有少数插班名额(4-6年级)。

团报活动2018年1月31日结束

正文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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